浮云游

rua!

梅花岭上

某牢骚太盛的道邻相公(?)

对南明一无所知也不妨碍我瞎**搞左史神仙师生梗(淦。










风雨飘摇处,孤灯夜坐人。


一盏孤灯暖融的灯光逐渐黯淡下去,史宪之挑亮灯芯,重又看上桌面上标注着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的兵防地图。那图他看了千遍万遍,已近乎熟记于心,却依然于事无补。清军已然兵临城下,登上城墙后入眼是千万黑压压的铁骑—— “黑云压城城欲摧,甲光向日金鳞开”,他想起前人浪漫笔法的诗句,充满投笔从戎的壮志豪情。他从满腹诗书中回顾高昂激奋的正义之词,他心神激荡。他想,他决不投降。


可他自觉愦愦,惶惶然难以入眠。国家危难之时他曾率兵勤王,行至半途便惊闻京城沦陷,帝后殉国。举国缟素高悬在风中飘扬,祭奠末代帝王的同时,也为王朝日暮西山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衰败局势奏响一曲悲歌。闯王落败,清军南下,尖枪利炮,无往不克。而他身后的明王朝有什么呢?庸弱无能的幼帝,党争不断的朝臣,老弱病残、战力低下的军队。外敌当前,朝臣本应同仇敌忾,军民一心,攻讦掣肘党同伐异,如何能克敌制胜,如何能收复故土?更遑论那些探寻风向鼓吹投降的墙头芦苇们。五军督师、建极殿大学士、兵部尚书,多么显赫的官声,他一介书生,无才无德,单凭这一腔孤勇的报国之情在险恶人事中勉力转圜,不顾旁人背后书生误国的指指点点。他悲愤且无奈:积贫积弱,积重难返,人心向背,莫衷一是,一人之力孤微,这国又该如何救得!


凄凄风雨仍未绝,有凉风从破败窗沿钻进,吹得灯火忽明忽暗,映得一袭孤单背影闪动。他忽得忆起相似的场景:潮湿阴暗的诏狱,他买通狱吏去探视因对抗阉党含冤下狱的恩师,借着如豆的暗淡灯光,见到被酷刑折磨得没有人形的恩师,他哀恸欲绝,泪如雨下。

“这一切真的值得吗,为了一腔虚无缥缈的国家大义,哪怕遭受酷刑,哪怕含冤而死?”


一只枯瘦的手摸索着抚上他肩头。“心中有道者不孤,不孤则无畏,无畏则诸事可成。我遍读圣贤之言,向来以修齐治平为人生准则。阉党众人穷凶极恶,罔顾义理人伦,吾辈激于义而死焉,有何可悲可叹!纵吾身死,此心光明,此道长存。”


此后如竟没有炬火,我便是唯一的光。


天亮了。他起身披甲挂帅,登上城楼,眼中是必死之志。城破后他不屈而死,锃亮刀光落下浸了鲜红的血,鸣响一曲改朝换代的哀歌。


千百年后梅花岭上雪花纷飞,有少年人在冢前拜祭,作诗如此:“史岭红梅花沥血,芦沟晓月天飞鹤。”


梅花岭上,忠勇长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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